1、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
2、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
3、文字难,文章难,这还都是原来的;这些
4、检查官们公开的说,他们只看内容,不问
5、写什么是一个问题,怎么写又是一个问题。
6、幻灭之来,多不在假中见真,而在真中见假。
7、不过我并非主张要对敌人陪笑脸,三鞠躬。我只是说,战斗的
8、古今君子,每以禽兽斥人,殊不知便是昆虫,值得师法的地方也多着哪。
9、初初出阵的时候,幼稚和浅薄都不要紧,然而也须不断的(!)生长起来才好。
10、大约满口激烈之谈者,其人便须留意。——《致姚克/1934年4月12日》,《全集12》
11、对于为了远大的目的,并非因个人之利而攻击我者,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我全都没齿无怨言。
12、幻灭之来,多不在假中见真,而在真中见假。——《怎么写》,《三闲集》,《全集4》
13、俯首甘为孺子牛我好像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血。转引自许广平:《欣慰的记念》
14、文艺本应该并非只有少数的优秀者才能够鉴赏,而是只有少数的先天的低能者所不能鉴赏的东西。
15、恶意的批评家在嫩苗的地上驰马,那当然是十分快意的事;然而遭殃的是嫩苗一平常的苗和天才的苗。
16、中国人将办事和做戏太混为一谈,而别人却很切实,…——《致台静农/1933年6月5日》,《全集12》
17、论时事不留面子,砭锢弊常取类型。《伪自由书&前记》(一九三三年七月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18、无论忤逆,无论孝顺,小孩子多不愿意诈作,听故事也不喜欢是谣言,这是凡有稍稍留心儿童心理的都知道的。
19、退步须两面退,倘我退一步而他进一步,就只好拔出拳头来。《书信》(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五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20、这里我必得记念陈独秀先生,他是催促我做小说最着力的一个。——《我怎么做起小说来》,《南腔北调集》,《全集4》
21、凡是为中国大众工作的,倘我力所及,我总希望(并非为了个人)能够略有帮助。——《致曹白/1936年8月2日》,《全集13》
22、满身国粹,也于实际上的做奴才并无妨碍。《且介亭杂文&从孩子的照相说起》(一九三八年八月七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23、流言之力,是能使粪便增光,蛆虫成圣的,……《华盖集&并非闲话》(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24、反对教师无端使劲,像填鸭似的来硬塞学生,…《(死魂灵)第二部第一章译后附记》(一九三六年二月)。《鲁迅译文集》第九卷
25、我向来对于有新闻记者气味的人,是不见,倘见,则不言,然而也还是谣言层出,…——《致李秉中/1931年6月23日》,《全集12》
26、性急就容易发脾气,最好要酌减急的角度,否则,要防自己吃亏,因为现在的中国,总是阴柔人物得胜。一一《两地书&二九》,《全集11》
27、我们有艺术史,而且生在中国,必须翻开中国的艺术史来。《且介亭杂文&论旧形式的采用》(一九三四年五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28、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一九三四年八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29、风雅的定律,一个人离开本色’,是就要俗的。不识字人不算俗,他要掉文,又掉不对,就俗;富家儿郎也不算俗,他要做诗,又做不好,就俗了。
30、倘是咬人之狗,我觉得都在可打之列,无论它在岸上或在水中。《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31、夕卜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取今复古,别立新宗,人生意义,致之深邃,则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
32、我的杂感集中,《华盖集》及续编中文,虽大抵和个人斗争,但实为公仇,决非私怨,….《书信》(一九三四年五月二十二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33、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娜拉走后怎样》,《坟》,《全集1》
34、初初出阵的时候,幼稚和浅薄都不要紧,然而也须不断的(!)生长起来才好。《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35、谛君之事,报载未始无因,《译文》之停刊,颇有人疑他从中作怪,而生活书店貌作左倾,一面压迫我辈,故我退开。-《致曹靖华/1935年12月19日》,《全集13》
36、这里对于左翼文艺,是压迫无所不至,然而别的文艺,却全然空洞无物,……《书信&致曹靖华》(一九三一年六月十三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37、教书一久,即与一般社会睽离,无论怎样热心,做起事来总要失败。假如一定要做,就得存学者的良心,有市侩的手段,但这类人才&39;怕教员中间是未必会有的。
38、现在中国顽固派的复古,把孔子礼教都拉出来了,但是以他们拉出来的是好的么?如果是不好的,就是反动,倒退,以后恐怕是倒退的时代了。《集外集拾遗&
39、说到中国的改革,第一着自然是扫荡废物,以造成一个使新生命得能诞生的机运。’《出了象牙之塔&后记》(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三日)。《鲁迅译文集》第三卷
40、中国人的官瘾实在深,汉重孝廉而有埋儿刻木,宋重理学而有高帽破靴,清重帖括则有‘且夫然则。总而言之:那魂灵就在做官,——行官势,摆官腔,打官话。
41、须到无产阶级革命的风涛怒吼起来,刷洗山河的时候,这才能脱出这沉滞猥劣和腐烂的运命。《二心集.民族主义文学的任务和命运》(一九三一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42、有些作品,往往并非必要而偏在对话里写上许多骂语去,好像以为非此便不是无产者作品,骂詈愈多,就愈是无产者作品似的。其实好的工农之中,并不随口骂人的多得很,
43、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39;即使搬动一张桌子&39;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定能搬动,能改装。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
44、靖节先生(即陶渊明——编者)不但有妾,而且有奴,奴在当时,实生财之具,纵使陶公不事生产,但有人送酒,亦尚非孤寂人也。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九日的信。《鲁迅书简》
45、中国的社会,虽说道德好,实际却太缺乏相爱相助的心思。便是孝烈这类道德,也都是旁人毫不负责,一味收拾幼者弱者的方法。——《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坟》,《全集1》
46、德国腓立大帝的密集突击,那时是会打胜仗的,不过用于现在,却不相宜,所以我所采取的战术,是:散兵战,堑壕战,持久战……——《致萧军/1935年10月4日》,《全集13》
47、……无论如何,我总觉得洋鬼子比中国人文明,货只管排,而那品性却很有可学的地方。这种敢于指摘自己国度的错误的,中国人就很少。——《两地书&二九》,《全集11》
48、采用外国的良规,加以发挥,使我们的作品更加丰满是一条路;择取中国的遗产,融合新机,使将来的作品别开生面也是一条路,——《(木刻纪程)小引》,《且介亭杂文),‘全集6》
49、一切女子,倘不得到和男子同等的经济权,我以为所有好名目,就都是空话。自然,在生理和心理上,男女是有差别的;即在同性中,彼此也都不免有些差别,然而地位却应该同等。《南腔北调集&
50、未来派的艺术是看不懂的东西。但看不懂也并非一定是看者知识太浅,实在是它根本上就看不懂。《集外集拾遗&今春的两种感想》(一九三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在辅仁大学讲)。《鲁迅全集》第七卷
51、我以为哭是无益的,只好仍是有一分力,尽一分力,不必一时特别愤激,事后却又悠悠然。我看中国青年,大都有愤激一时的缺点,……《书信》(一九三五年六月二十四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52、中国的劳苦大众虽然并不识字,但特权阶级还嫌他们太聪明了,正竭力的弄麻木他们的思索机关呢,例如用飞机掷下炸弹去,用机关枪送过子弹去,用刀斧将他们的颈子砍断,就都是的。《且介亭杂文&
53、蝇子们,是最善于寻觅创伤的脚色,嗡嗡的叫,拼命的吸吮,一面又拉许多蝇粪在他的皮肤上,来证明他是怎样地一个不干净的东西。《准风月谈&别一个窃火者》(一九三三年八月八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54、私塾的先生,一向就不许孩子愤怒,悲哀,也不许高兴。皇帝不肯笑,奴隶是不准笑的。他们会笑,就怕他们也会哭,会怒,会闹起来。《南腔北调集.论语一年》(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55、倘用暗杀就可以把人吓倒,暗杀者就会更跋扈起来。他们造谣,说我已逃到青岛,我更非住在上海不可,并且写文章骂他们,还要出版,试看最后到底是谁灭亡。……——《致山本初枝/1933年7月1旧》,《全集13》
56、文学有阶级性,在阶级社会中,文学家虽自以为自由,自以为超了阶级,而无意识地,也终受本阶级的阶级意识所支配,那些创作,并非别阶级的文化罢了。《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一九三。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57、有时也觉得宽恕是美德,但立刻也疑心这话是怯汉所发明,因为他没有报复的勇气;或者倒是卑怯的坏人所创造,因为他贻害于人而怕人来报复,便骗以宽恕的美名。《坟&杂忆》(一九二五年六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58、那时中国的创作界固然幼稚,批评界更幼稚,不是举之上天,就是按之入地,倘将这些放在眼里,就要自命不凡,或觉得非自杀不足以谢天下的。《南腔北调集&我怎样做起小说来》(一九三三年三月五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59、清朝虽然尊崇朱子,但止于尊崇,却不许学样,因为一学样,就要讲学,于是而有学说,于是而有门徒,于是而有门户,于是而有门户之争,这就是为太平盛世之累。况且以这样的‘名儒而做官,便不免以‘名臣自居,妄自尊大。
60、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一一《自序》,《呐喊》,《全集1》
61、口在不断改造中学习在斗争中学习马列主义我有一件事要感谢创造社的,是他们挤我看了几种科学的文艺论,明白了先前的文学史家们说了一大堆,还是纠缠不清的疑问。《三闲集&序言》(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四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62、中国向来的老例,做皇帝做牢靠和做倒霉的时候,总要和文人学士扳一下子相好。做牢靠的时候是偃武修文,粉饰粉饰;做倒霉的时候是又以为他们真有治国平天下的大道,再问问看,要说得直白—点,就是见于《红楼梦》上的所谓病笃乱投医了。
63、中国向来的历史上,凡一朝要完的时候,总是自己动手,先前本国的较好的人,物,都打扫干净,给新主子可以不费力量的进来。现在也毫不两样,本国的狗,比洋狗更清楚中国的情形,手段更加巧妙。——《致萧军、萧红/1935年2月9日》,《全集13》
64、这是明亡后的事情。凡活着的,有些出予心服,多数是被压服的。但活得最舒服横恣的是汉奸;而活得最清高,被人尊敬的,是痛骂汉奸的逸民。后来自己寿终林下’儿子已不妨应试去了,而且各有一个好父亲。至于默默抗战的烈士,却很少能有一个遗孤。
65、严膏的战斗的文艺批评文写必须有批评:批评如果不对了,就得用批评来抗争,这才能够使文艺和批评一同前进,如果一律掩住嘴,算是文坛已经干净,那所得的结果倒是要相反的。《花边文学&看书琐记》(一九三四年八月二十二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66、对于群众,在引起他们的公愤之余,还须设法注入深沉的勇气,当鼓舞他们的感情的时候,还须竭力启发明白的理性;而且还得偏重于勇气和理性,从此继续地训练许多年。这声音,自然断乎不及大叫宣战杀贼的大而闳,但我以为却是更紧要而更艰难伟大的工作。
67、中国人总只喜欢一个名,只要有新鲜的名目,便取来玩一通,不久连这名目也糟蹋了&39;便放开,另夕汉取一个。真如黑色的染缸一样,放下去,没有不乌黑的。譬如伟人一‘教授学者名人一‘作家这些称呼,当初何尝不冠冕,现在却听去好像讽刺了’一切无不如此。
68、我从别国里窃得火来本意却在煮自己的肉的,以为倘能味道较好,庶几在咬嚼者那一面也得到较多的好处,我也较不枉费了身躯……然而,我也愿意于社会上有些用处,看客所见的结果仍是火和光。《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一九三0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69、我以为如果外国人来灭中国,是只叫你略能说几句外国话,却不至于劝你多读外国书,因为那书是来灭的人们所读的。但是还要奖励你多读中国书,孔子也还要更加崇奉,……《集外集拾遗&报(奇哉所谓……)》(一九二五年三月八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70、维新以后……用这学来的新,打出外来的新,关上大门,再来守旧。社会上最迷信鬼神的人,尚且只能在赛会这一日抬一回神舆。不知那些学声光化电的新进英贤,能否驼着山野隐逸,海滨遗老,折衷一世?《热风&随感录四十八》(一九一九年)。《鲁迅全集》第一卷
71、要写文学作品也一样,不但应该知道革命的实际,也必须深知敌人的情形,现在的各方面的情况,再去断定革命的前途。惟有明白旧的,看到新的,了解过去,推断将来,我们的文学的发展才有希望。《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一九三一年七月二十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72、我想,苦痛是总与人生联带的,但也有离开的时候,就是当熟睡之际。醒的时候要免去若干苦痛,中国的老法子是骄傲与玩世不恭,我党得我自己就有这毛病,不大好。苦茶加糖,其苦之量如故,只是聊胜于无糖,但这糖就不容易找到,……——《两地书&二》,《全集11》
73、雅要地位,也要钱,古今并不两样的,但古代的买雅,自然比现在便宜,办法也并不两样,书要摆在书架上,或者抛几本在地板上,酒杯要摆在桌子上,但算盘却要收在抽屉里,或者最好是肚子里。此之谓空灵。《且介亭杂文&病后杂谈》(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一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74、……这两件事,是势不两立的:作文要热情,教书要冷静。兼做两样的,倘不认真,便两面都油滑浅薄,倘都认真,则一时使热血沸腾,一时使心平气和,精神便不胜困惫,结果也还是两面不讨好。看外国,兼做教授的文学家,是从来很少有的。——《两地书&六六》,《全集11》
75、我只可以说出我为别人设计的话,就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有敢来阻碍这三事者,无论是谁,我们都反抗他,扑灭他!可是还得附加几句话以免误解,就是:我之所谓生存,并不是苟活;所谓温饱,并不是奢侈;所谓发展,也不是放纵。——《北京通信》,《华盖集》,《全集3》
76、在风沙扑面,狼虎成群的时候,谁还有这许多闲工夫,来尝玩琥珀扇坠,翡翠戒指呢。他们即使要悦目,所要的也是耸立于风沙中的大建筑,要坚固而伟大,不必怎样精;即使要满意,所要的也是匕首和投枪,要锋利而切实,用不着什么雅。《南腔北调集》(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七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77、我看中国有许多知识分子,嘴里用各种学说和道理,来粉饰自己的行为,其实却只顾自己一个的便利和舒服,凡有被他遇见的,都用作生活的材料,一路吃过去,像白蚁一样,而遗留下来的,却只是一条排泄的粪。社会上这样的东西一多,社会是要糟的。《书信》(一九三五年四月二十三日)。《鲁迅书简》
78、我觉得中国人所蕴蓄的怨愤已经够多了,自然是受强者的蹂躏所致的。但他们却不很向强者反抗,而反在弱者身上发泄,兵和匪不相争,无枪的百姓却并受兵匪之苦,就是最近便的证据。再露骨地说,怕还可以证明这些人的卑怯。卑怯的人,即使有万丈的愤火,除弱草以外,又能烧掉什么呢?——《杂忆》,《坟》,《全集1》
79、我们说现代的,自己的话,用活着的白话,将自己的思想,感情直白地说出来。但是,这也要受前辈先生非笑的。他们说白话文卑鄙,没有价值,……我们中国能做文言的有多少呢,其余的都只能说白话,难道这许多中国人,就都是卑鄙,没有价值的么?《三闲集&无声的中国》(一九二七年二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80、我的作品在《新青年》上,步调是和大家大概一致的,所以我想,这些确可以算作那时的革命文学。…这些也可以说,是遵命文学。我所遵奉的,是那时革命的前驱者的命令,也是我自己所愿意遵奉的命令,决不是皇上的圣旨,也不是金钱和真的指挥刀。《南腔北调集.(自选集)自序》(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十四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81、但记得我已曾将定例声明,即一者不再与新认识的人往还,二者不再与陌生人认识。……此事并无他种坏主意,无非熟人一多,世务亦随之而加,于其在病院也有关心之义务,而偶或相遇也又必当有恭敬鞠躬之行为,此种虽系小事,但亦为天下从此多事之一分子,故不如销声匿迹之为愈耳。——《致孙伏园/1923年10年24日》,《全集11》
82、要面子和不要脸实在也可以有很难分辨的时候。……一个绅士有钱有势,我假定他叫四大人罢,人们都以能够和他扳谈为荣。有一个专爱夸耀的小瘪三,一天高兴的告诉别人道四大人和我讲过话了!人问他说什么呢?答道:我站在门口,四大人出来了,对我说:滚开去!《且介亭杂文&论面子》(一九三四年十月四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83、记得民元革命以后,我在故乡,不知怎地县知事常常掉换了。每一掉换,农民们便愁苦着相告道怎么好呢?又换了一只空肚鸭来了!他们虽然至今不知道欲壑难填的古训,却很明白成则为王,败则为贼的成语,贼者,流着之王,王者,不流之贼也,要说得简单一点,那就是坐寇。《南腔北调集&谈金圣叹》(一九三三年五月三十一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84、旧瓶可以装新酒,新瓶也可以装旧酒,倘若不信,将一瓶五加皮和一瓶白兰地互换起来试试看,五加皮装在白兰地瓶子里,也还是五加皮。这一种简单的试验,不但明示着五更调攒十字的格调,也可以放进新的内容去,且又证实了新式青年的躯壳里,大可以埋伏下桐城谬种或选学妖孽的娄罗。《准风月谈&重三感旧》(一九三三年十月一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85、生在有阶级的社会里而要做超阶级的作家,生在战斗的时代而要离开战斗而独立,生在现在而要做给与将来的作品,这样的人,实在也是一个心造的幻影,在现实世界上是没有的。要做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他离不开,焦躁着,然而并非因为有人摇了摇头,使他不敢拔了的缘故。——《论第三种人》,《南腔北调集》,《全集4》
86、在《新青年》时代,我虽以他为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伙伴,却并未留心他的文章,譬如骑兵不必注意于造桥,炮兵无须分神于驭马,那时自以为尚非错误。所以现在所能说的,也不过:一,是他的理论,在现在看起来,当然未必精当的;二,是虽然如此,他的遗文却将永住,因为这是先驱者的遗产,革命史上的丰碑。——《(守常全集)题记》,《南腔北调集》,《全集4》
87、我生长于都市的大家庭里,从小就受着古书和师傅的教训,所以也看得劳苦大众和花鸟一样。有时感到所谓上流社会的虚伪和腐败时,我还羡慕他们的安乐。但我母亲的母家在农村,使我能够间或和许多农民相亲近,逐渐知道他们是毕生受着压迫,很多苦痛,和花鸟并不一样了。《集外集拾遗&英译本(短篇小说选集)自序》(一九三三年三月二十二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88、还记得在发热时(指鲁迅肺病发作时——编者),又曾想到欧洲人临死时,往往有一种仪式,是请别人宽恕,自己也宽恕了别人。我的怨敌可谓多矣,倘有新式的人(指当时那些投敌而冒充先觉的叛徒们——编者)问起我来,怎么回答呢?我想了一想,决定的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且介亭杂文末编(附集).死》(一九三六年九月五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89、文化的改革如长江大河的流行,无法遏止,假使能够遏止,那就成为死水,纵不干涸,也必腐败的。当然,在流行时,倘无弊害,岂不更是非常之好?然而在实际上,却断没有这样的事。因复故道的事是没有的,一定有迁移:维持现状的事也是没有的,一定有改变。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事也是没有的,只可权大小。《且介亭杂文二集,从别字说开去)(一九三五年三月二十一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90、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忆韦素因君》,《且介亭杂文》,《全集6》。美国人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我想: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门外文谈》,《且介亭杂文》,《全集6》
91、我和施蛰存的笔墨官司,真是无聊得很,这种辩论,五四运动时候早已闹过的了,而现在又来这一套,非倒退而何。我看施君也未必真研究过《文选》,不过以此取悦当道,假使真有研究,决不会劝青年到那里面去寻新字汇的。此君盖出自商家,偶见古书,遂视为奇宝,正如暴发户之偏喜摆士人架子一样,试看他的文章,何尝有一些《庄子》与《文选》气。——《致姚克/1933年11月5日》,《全集12》
92、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一个题目,都缴了白卷,因为谁也开不出药方。所有最好的药方,即所谓希望将来的就是。将来这回事,虽然不能知道情形怎样,但有是一定会有的,就是一定会到来的,所虑者到了那时,就成了那时的现在。然而人们也不必这样悲观,只要那时的现在比现在的现在好一点,就很好了,这就是进步。——《两地书&四》,《全集11》
93、中山先生的一生历史具在,站出世间来就是革命,失败了还是革命:中华民国成立之后,也没有满足过,没有安逸过,仍然继续着进向近于完全的革命的工作。直到临终之际,他说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他是一个全体,永远的革命者。无论所做的那一件,全都是革命。无论后人如何吹求他,冷落他,他终于全都是革命。——《中山先生逝世后一周年),《集外集拾遗》,《全集7)
94、我们中国被别人用兵器来打,早有过好多次了。……用枪炮来打我们的时候,听说是因为我们野蛮;现在,倒不大遇见有枪炮来打我们了,大约是因为我们文明了罢。现在也的确常常有人说,中国的文化好得很.应该保存。那证据,是外国人也常在赞美。这就是软刀子。用钢刀,我们也许还会觉得的,于是就改用软刀子。《集外集拾遗&老调子已经唱完》(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95、有一派讲文艺的,主张离开人生,讲些月呀花呀鸟呀的话(在中国又不同,有国粹的道德,连花呀月呀都不许讲,当作别论),或者专讲梦,专讲些将来的社会,不要讲得太近。这种文学家,他们都躲在象牙之塔里面;但是象牙之塔毕竟不能住得很长久的呀!象牙之塔总是要安放在人间,就免不掉还要受政治的压迫。《集外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在上海暨南大学讲)。《鲁迅全集》第七卷
96、这野气要不要故意改它呢?我看不要故意改。但如上海住得久了,受环境的影响,是略略会有些变化的,除非不和社会接触。但是,装假固然不好,处处坦白,也不成,这要看是什么时候。和朋友谈心,不必留心,但和敌人对面,却必须刻刻防备。我们和朋友在一起,可以脱掉衣服,但上阵要穿甲。你记得《-国志演义》上的许褚赤膊上阵么?中了好几箭。金圣叹批道:谁叫你赤膊?一一《致萧军、萧红/1935年3月13日》,《全集13》
97、新月社中的批评家,是很不以不满于现状的人为然的,但只不满于一种现状,是现在竟有不满于现状者。譬如,杀人,是不行的。但杀掉杀人犯的人,虽然同是杀人,又谁能说他错?打人,也不行的。但大老爷要打斗殴犯人的屁股时,皂隶来一五一十的打,难道也算犯罪么&39;新月社批评家虽然也有嘲骂,也有不满,而独能超然于嘲骂和不满的罪恶之外者,我以为就是这一个道理。一一《新月社批评家的任务》,《三闲集》,《全集4》
98、我只觉得我所住的并非人间。四十多个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学者文人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痛苦,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华盖集续编&纪念刘和珍君》(一九二六年四月一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99、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讥讽又不过是喜剧的变简的一支流。但悲壮滑稽,却都是十景病的仇敌,因为都有破坏性,虽然所破坏的方面各不同。中国如十景病尚存,则不但卢梭他们似的疯子决不产生,并且也决不产生一个悲剧作家或喜剧作家或讽刺诗人。所有的,只是喜剧底人物或非喜剧非悲剧的人物,在互相模造的十景中生存,一面各各带了十景病。——《再论雷峰塔的倒掉》,《坟》,《全集1》
100、我想:文学文学,是最不中用的,没有力量的人讲的;有实力的人并不开口,就杀人,被压迫的人讲几句话,写几个字,就要被杀;即使幸而不被杀,但天天呐喊,叫苦,鸣不平,而有实力的人仍然压迫,虐待,杀戮,没有方法对付他们,这文学于人们又有什么益处呢?在自然界里也这样,鹰的捕雀,不声不响的是鹰,吱吱叫喊的是雀;猫的捕鼠,不声不响的是猫,吱吱叫喊的是老鼠;结果,还是只会开口的被不开口的吃掉。——《革命时代的文学》,《而已集》,《全集3》
101、夫所谓《学衡》者,据我看来,实不过聚在聚宝之门左近的几个假古董所放的假毫光;虽然自称为衡,而本身的称星尚且未曾钉好,更何论于他所衡的轻重的是非。所以,决用不着较准,只要估一估就明白了。总之,诸公抨击新文化而张皇旧学问,倘不自相矛盾,倒也不失其为一种主张。可惜的是于旧学并无门径,并主张也不配。倘使字句未通的人也算是国粹的知己,则国粹更要惭惶煞人!衡了一顿,仅仅衡出了自己的铢两来,于新文化无伤,于国粹也差得远。我所佩服诸公的只有一点,是这种东西也居然有发表的勇气。《热风&估(学衡)》(一九二二年二月九日)。《鲁迅全集》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