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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于丹论语理想之道感悟 论语心得这本书(三篇)

2024-01-13互联网 实用范文 手机版

体会是指将学习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去,通过实践反思学习内容并记录下来的文字,近似于经验总结。心得感悟对于我们是非常有帮助的,可是应该怎么写心得感悟呢?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关于学习心得感悟范文,希望会对大家的工作与学习有所帮助。

于丹论语理想之道感悟 论语心得这本书篇一

古往今来光阴之叹是我们看到最多的感叹,这种感叹在《论语》中也不列外,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这是大家都熟悉的一句话,这句话很含蓄,但是里面有多少沧桑?刘禹锡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行依旧枕江流。”也就是苍山不老,但是人心中很多悲怆古往今来川流不息。这就像著名的《春江花月夜》所发出的这种无端之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就在这样一种天地悠悠,江山有情,这样一种物序流转中,每一个人,一个渺小的人,一个转瞬即逝的生命,我们能够有一种什么样的人生规划呢?很多时候是苍茫的,有些一旦规划了,就会觉得舍弃了许多,会留下很多的遗憾。

就在孔子看着流水兴叹的同时,他又给他自己,给他的学生,给千年万代的后人提出了这样的一种描述,他说自己是“吾十五而治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是一个粗略的人生坐标,在这样一个坐标上会有几个阶段,人要做的事情被特别地强调出来。今天我们从头翻阅进去,看一看圣人所描绘的这条人生之道,对我们到底有多大的借鉴的价值。其实人的一生不过是从光阴中借来的这么一段时光,岁月流淌过去,我们自己的这一段生命镌刻成什么样的模样,成为我们的不朽,成为我们的墓志铭,每个人都有理由去描述他的一种理想,但是一切从人的社会化进程开始,从一个自然人,转化为一个有社会规则制约的人,这就是学习的起点。孔子的“十五治于学”,这可以说是他自己的一个起点,也是他给自己学生的一种要求。孔子自己经常说“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他说没有人是生来就了解很多事情的,我只不过就是对古人所有经历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而且我能够孜孜以求,一直认真地学习而已。所以孔夫子说像我这样的人呢,像我这样有仁义之心的并不缺少,但是像我这么好学习的人确实很少见。这就是他十五开始向学时候的心情。

今天我们知道是一个学习型的社会了,关于学习国际上有一个通行的标准说得好,什么样的学习是好的学习?是导致行为改变的学习。其实这颠覆了我们过去的标准,大家过去认为导致思维改变就是好的学习。比如说,一个观点、一个理论、哪怕一个道听途说的见闻,“入乎耳,发乎口”可以再去讲给别人,这就是一种学习。但是在今天只有导致一个人整个价值体系的重塑,行为方式变得更有效率、更便捷、更合乎社会要求,这才是一个好的学习。所以孔子的这种学习要求,早在20xx多千年前,他所提出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标准,“学以致用”。其实我们今天这个信息时代,可学的东西太多了,现在的孩子已经不只是十五向学,比五岁也要早就开始学习了,但是都学了什么呢?有很多孩子会背圆周率,能背很多很多位,有很多孩子在客人面前能够背长长的古诗,但是背圆周率对他的这一生真的就有用吗?今天的向学还有多少是孔子所说的那种为己之学能够学以致用,所以在一个信息时代,我们面临的悲哀是信息的“过犹不及”,“过犹不及”这四个字也出自《论语》,《论语》其实认为所有好的东西都有它的度,与其贪多嚼不烂,把自己的脑子复制成一个电脑的内存,还不如把有限的知识融会贯通,溶入自己的生命。我们现在可以说,学院的那种教育它是有一个规范长度,但是长度是确定的,宽度是不定的,每个人在有限的时光里学到什么,也许孔子这样的一种学与思结合的方式会给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启发,只有走过这样的一个光阴,这样的一个历练,逐渐逐渐地提升,有所感悟,才能抵达他所说的三十而立。

【画外音】“三十而立”是一句耳熟能详的一句话,几乎每个年轻人到了而立之年,都会问问自己,我立起来了吗?那么怎样才算立起来了,是否要有车,有房,或者有了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就算立起来了呢?而立之年对于人的一生又有着什么重要的作用呢?

我们就来说说三十而立。三十这个年纪,在今天,可能在都市里,在一个心理断乳期大大错后的时代,三十岁还被很多人称为叫男孩、女孩,那么人能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样的而立呢?一个“立”是什么样的担当呢?其实大家知道在哲学上,黑格尔曾经提出过一种“正、反、和”三个阶段,人最早所接受的教育,人的信念都是正的,人在刚刚读小学的时候,甚至在小学以前,看了很多的童话,相信太阳是明亮的,花朵是鲜红的,人心是善意的,世界是充满光芒的,王子和公主最终是可以在一起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忧伤。其实这就是正的阶段。但是长到十几岁时候就会出现我们经常说的小愤青,二十多岁刚刚步入社会,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一切都不尽如人意,会觉得成人世界对自己欺骗了,这个世界充满了丑陋、委琐,充满了很多卑鄙和欺诈,这个时候青春的成长有它特有的苍凉,到了这个时候,人必然表现出一种反弹,就是我们经常说的逆反心理。那么走到三十岁,其实三十应该是人生“和”的阶段,就是既不像十几岁时候觉得一切光明,也不像二十多岁时候觉得一切惨淡。三十岁而立,这种立字首先是内在的立,然后才是外在社会坐标给自己的一个符号。从内在的心灵独立来讲,什么样是好的学习?就是把一切学习用于自我,这是中国文化中要求的一种学习方式,人如何达到这样一种融合境界呢?中国人的学习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我注《六经》,另外一种是《六经》注我,我注“六经”的方式读的很苦,需要皓首而穷经呢,把头发都读白了,把所有的书读完了,可以去批注了,了解了这一切,但是更高的一个种境界叫做《六经》注我,真正好的学习是融会了所有典籍以后,用来它诠释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三十岁这个年纪,真正在中国古人的文化坐标中,他是一个心灵建立自信的年纪。

【于丹心语】三十而立就是建立心灵的自信

它不再与很多外在事物形成对立,而形成一种融合与提升,就像泰山上的一幅楹联,叫做“海到尽头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这是中国人对于山川的一种感受,它讲的永远不是征服,而是山川对自我的提升,就像大海到了尽头,苍天为岸,没有边界,人生走到山峦的顶峰,并不是一种夸张地说我把高山踩在脚下,而是我自己成为山顶上的一座峰峦。其实这就是“六经”注我的一种境界。所以三十而立应该说孔子一直在教学生一种朴素的、简约的生活方式,很多东西不该操心的不去操心,把眼前做好。我们知道,孔子其实他对于神、鬼的东西是不大提及的,这就是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学生问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都采取一种回避的态度。曾经有他的学生去问鬼神,【画外音】“老师天上有鬼神吗?那些鬼啊、神啊究竟是怎么回事?”“人间的事你还没有做好,为什么要考虑鬼神的事?”那么老师淡淡地告诉他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人间的事你侍奉好了吗?你这种学习还是先朴素一点,从眼前开始,学会人际关系,别去考虑鬼神。后来又问了一个很玄的问题。

【画外音】“老师,人总会死的,那么死亡是怎么回事呢?”“生的事你还没有弄明白,干嘛要想知道死呢?”老师又淡淡地告诉他:“未知生,焉知死?”。其实“未知生,焉知死?”这六个字对我们都是一个启发,就是在你初期学习的时候,先把我们生命中能够把握的东西尽可能地学习并且建立,不用超越年龄去考虑那些遥不可及或玄而又玄的东西。只有这样一点一点学起来,到了该立的年龄,才真正可以立起来。所以“三十而立”我的理解并不是一个外在的社会坐标衡量你已经如何成功,而是内在的心灵标准,衡定你的生命是否开始有了一种清明的内省,并且从容不迫;开始对你做的事情有了一种自信和一种坚定。我知道中国很多文人做的事情是不求功利目的的,柳宗元的诗说的好,叫作“独钓寒江雪”,我们想一想,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冬季,我们视野中的那个孤独的蓑立翁,他钓的是什么呢?没有人在冬天能够钓上鱼来,但是他是为了钓雪而去。这就是魏晋人所说,你去访朋问友,可以一夜跨越山卻,翻山越水到了朋友的门前不敲门转身走了。为什么?我想念这个朋友,我乘兴而来,我到了,尽兴而返。也就是说超乎功利去做一件内心真正认定的事情,这大概是一种立的标准,就是自己认可了,我一生的所为有什么样的准则。当这样的准则再流失过去,再走过十年,四十而不惑。

【画外音】于丹教授认为,并不是每个人到了四十岁时都能够做到不惑,现代社会充满了变数,四十岁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压力又非常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怎样才能做到内心不惶惑呢?

其实关于惑这个概念,我们在《论语》的不同场合看见过阐述,所谓“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内心怎么样才能够真正不惶惑这需要大智慧。从而立到不惑,这是人生最好的光阴,其实人在三十岁以前是用加法生活的,就是不断地从这个世界上收集他的资格,他的学习经验、财富、情感、名誉这一切都是在用加法的,其实物质的东西越多,人是越容易迷惑的。

【于丹心语】物质的东西越多人就越容易迷惑

怎么样能到四十不惑呢?这就是三十岁以后就开始要用减法生活了,就是不是你心灵真正需要的东西学会舍弃。其实我们内心就像一栋新房子,人刚刚搬进去的时候,都想要把所有的家具和装饰摆在里面,当最后这个家摆的像胡同一样时,发现没有地方放自己了,这就被东西奴役了,而且学会减法,就是把那些不想交的朋友舍掉了,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拒绝了,甚至不想挣的钱你可以不受那个委屈了,当敢于舍弃的时候,人才真正接近不惑的状态。什么叫做不惑?就是人面对很多世界给你的不公正啊、打击啊、缺憾啊、不再孜孜以求追问为什么不公平,而是在这样一个坐标上迅速建立自己应有的位置。现代的哲学家冯友兰先生有这样一句话:“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中庸之道其实是极尽高明之后,也就是中国古人所说的绚烂之极而归于平淡,真正有过极尽璀璨,在你二十的时候,三十岁的时候,曾经风发扬厉过,那么走过“不惑”的时候才表现为这样一种淡定而从容。其实人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刚好是要用在为社会所用的时候,那么再接下来走到五十岁,有一个意味深长的词叫做知天命。

【画外音】:孔子所说的知天命指的是什么?是人们常说命运、命运,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难道孔子认为到了五十岁就应该听天由命吗?于丹教授认为,五十而知天命决不是听天由命的意思,那么孔子所说的天命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是天命呢?孔子自己其实曾经说过,他说人生走到一定的时候,走到你自己求学呀、学习呀,到了一定时候这么一个境界上,人是应该要“下学而上达”,也就是说要能够了解什么是自己的天命。刚才我们已经说到了,在孔子的经典思想里面,一向是不主张谈“怪力乱神”的,那么他又是怎样看待天命的呢?“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他说我从来不怨天也不尤人,即不抱怨说天命让我就这样了,也不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说是别人导致我这样的,我要学习的就是要达到上达,达到通天的道理,这里“知我者其天乎”是指一种天地大道的规则,让自己如何能够合乎大道。其实“不怨天、不尤人”是我们今天经常说的话,就这样区区六个字容易吗?一个人如果做到这样的话,那就是硬生生的把很多你可以宣泄出去的抱怨、苛责都压在了自己的心里,因为你不再向他人推卸的时候,就意味着给自己少了很多开脱的理由,那么孔子说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呢?就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内心的完善,自我的解读,合乎大道的追求,比你在这个社会上跟对别人的要求、对别人的苛责都要重要的多。孔子说:“君子上达,小人下达”,只有小人才会在人际纠纷中不断地蜚短流长,只有小人总在琢磨说别人如何不利自己,而君子宁可能在自己内心建立一个大道之约,那么这种大道就是他所说是“天命”。不见得要去做很多很多的技巧,这就是孔子所说的“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在这里说了“知命、知理、知言”三个境界,其实人生的成长是倒着的,我们都是最先“知言”在与人言和读书中了解这个社会,这能够做到知人,知道他人怎么样。但是知人之后不能够担保你不尤人,你也会抱怨别人,因为每个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长短之间就会出现磕磕碰碰。再下一个层次就是“知理”,知理之后,人就可以做到“立”了,也就是说人自我建立之后,这种抱怨会少的多;更高的一个层次是“知命”,这个知命就是孔子所说的,作为君子建立了一个自循环的系统,他内心会有一种淡定的力量去对抗外界,这就是知命。

【于丹心语】知天命就是内心有一种定力去对抗外界

所以五十才能够知天命,也就是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做到不怨天、不尤人,达到孔子的这种境界,这是一种内心的定力。其实这在庄子《逍遥游》中,也有这样的一个表述,《逍遥游》中说,做到“举世而誉之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这就够了。什么意思呢?“举世而誉之”全世界都在夸你的时候,在劝你的时候,让你往前走一步的时候,而不加劝,这个劝是劝勉的劝,就是自己再多走一步,在别人的鼓励和纵容下再多做一点,他说我不会。那么“举世而非之”就是全社会都在苛责你、都在非难你、都在说你做错了的时候,而内心可以保持不沮丧,不加沮,这样才叫做定乎内外之分。

其实走到天命的时候,就会让我们想起来金庸在武侠小说中写到的独孤求败的境界。也就是说在中国的武侠小说表述中,经常我们会看到,一个少侠,初出道时,用着一口天下无双,锋利无比的青风宝剑,在这个时候,所有那种萧萧剑气,那种张扬的光彩,就是一个人的绚烂之极。等到他武艺精进,人到三十来岁,真正安身立命,成为一个门派,一个掌门人,或者江湖上一个有名的侠客的时候,这个人可能用一口不开刃的钝剑,因为锋利现在对他来讲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内功开始变的沉浑雄厚。等到这个人四十来岁,已经成为名动江湖的这么一个大侠,他已经超越了一个一个的流派,而成为一种道义化身的时候,这人可能只用一根木棍,也就说金属那样的一种锋利、跟那种质地对他来讲也不重要了,有这么样一个外在的东西就可以了。而等到他真正走到至高的境界,什么是独孤求败的境界,但求一败而不得,因为这个时候人手中是没有兵器的,这个时候十八般武艺全都内化了,也就是说他双手一出可能就能啸出剑气,双拳一抡可能就能成为铜锤,所有的武艺全都在这个人的内心里,全在他的肢体上,所以敌人为什么不能接这种招,不能破解呢?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熔铸了多少武功,所以融会贯通的境界这一直是中国文化所崇尚的最高境界。所谓知天命其实就是把人间百态,人间学习的道理,最后达到了一个熔铸的提升。到了这个境界以后,孔子说,六十而耳顺。

【画外音】顾名思义,耳顺就是什么样的话都能够听得进去吗?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不顺心的事,听到不好听的话,甚至看到不合理的事,即使六十多岁的老人之间也难免会发生争执,我们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到耳顺呢?

孔子说:六十而耳顺,再听什么样的话,听人家说什么都觉得人家有道理,这一定是自己的天命了解了,在这个前提下,才能够做到最大地尊重他人。什么是“耳顺”呢?就是任何一个事情,你会觉得有他存在的道理;听任何一种话,你会站在他的出发起点上去了解他为什么这样说。其实“耳顺”的境界,用中国文化的一个词来表述就是悲天悯人,其实就是一种悲悯之心,也就是说真正可以了解和理解所有人的出发点与利益,这是一种包容,这是一种体会。

【于丹心语】耳顺就是悲天悯人理解与包容

也就是说当你见到那么多人的时候,每个人以他的生活方式呈现的时候,我们是有理由惊讶的,但是如果你的这个体系能够体谅到他的体系,如果你知道他带着怎么样的生活历程走到今天,也许就会多了一番谅解。孔子为什么面对那么多学生都能够做到因材施教呢?其实这是一种高度。

有一个谚语说的好,两朵云只有在同一的高度相遇才能生成雨。高了也不行,低了也不行,其实“耳顺”之人是什么呢?就是不管这个云在5000米还是在500米,他总能体谅到在他的这个高度、他的位置和他的想法。

其实一个人要想做到耳顺,是让自己先要做到自己无比辽阔,可以愈合不同的高度,而不是刻舟求剑、守株待兔,让自己的标准坚持在某一个地方。其实用这样的观点来解释“中庸”也许更为恰当。“中庸”其实是学习所有外在知识之后,得到内心的陶冶与熔铸。这种陶冶熔铸就好象是我们说的小学、中学时候经常做的一个物理实验,老师给一个铅笔,一个圆画成七等份,涂上七种颜色,戳在那个笔上一转,出现的是白色。这种白就是绚烂之极之后,其实这就是一种外在天地之理在自己内心的融合,达到这样的一个境界以后,才能达到孔子所说的,年到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画外音】每个人到了七十岁是不是都可以做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呢?我们是不是一定要等到七十岁才能达到这样一个生命个体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呢?于丹教授认为,人生苦短,等到七十岁就太晚了,那么,我们怎么做才能早日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呢?

我曾经看到这样一个故事,说在有一座佛寺里,那么供着一个花岗岩雕刻的非常精致的佛像,每天有很多人到这里的膜拜,但是通往这座佛像的台阶是跟它采自同一块山石的很多花岗岩,终于有一天,这些台阶变的不服气了,他们对那个佛像提出抗议,说你看我们本是兄弟,我们来自同一个山体,凭什么人们都踩着我去膜拜你呢?你有什么了不起啊?那个佛像就淡淡地对这些台阶们说了一句话,因为你们只经过了四刀就走上了今天的这个岗位,而我是千刀万剐终于成佛。所以我们看到的孔子所描述人生的境界,越到后来越强调内心,越到后来越从容和缓,在这从容之前,其实要经历多少千锤百炼,甚至于千刀万剐,只有了解一个这样的外在过程,才能稳健地建树自己的内心。

孔子所说的这样一个人生历程的描述,也许对于我们今天来讲也是不同里程碑上的一面镜子,照一照自己的心灵,是否已经立起来了,是否少了一些迷思,是否已经通了天地大道,是否以包容悲悯去体谅他人,是否终于做到从心所欲。仅仅有这种关照还不够,因为人生苦短,在这样一个加速度的社会里让我们都等到七十年太晚了。其实人生有生理年龄,有心理年龄,有社会年龄,我们是有着多纬度的年龄,真正有效率的生命是让我们也许在二十岁,也许在三十岁,能够提前感悟到四十岁、五十岁的境界,也许当我们四十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从心所欲那样的一种既定从容了。今天的社会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但是只有一个人有效地建立内心价值系统,才能把这种压力变成一种生命反张力。

【于丹心语】只有建立内心的价值系统,才能把压力变成生命的张力

英国的科学家公布过一个实验,这不是寓言,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实验,他们为了试一试南瓜这样普普通通一种廉价的植物生命力能有多强就做了一个实验,在很多很多同时生长的小南瓜上加砝码,加的前提呢就是他承受的最大极限,既不要把它压碎了,也不要把它压的不再成长了,就在确保它在还能长的前提下压最多的砝码,那么不同的南瓜压不同的砝码,只有一个南瓜压的最多,从一天几克、一天几十克、几百克,到一天几千克,直到这个南瓜跟别的南瓜毫无二致地长大,长成熟的时候,这个南瓜上面已经是压着几百斤的份量。最后的实验就是把这个南瓜和其他南瓜放在一起,大家试一试一刀刨下去是什么样的质地?当别的南瓜都手起刀落噗噗地打开的时候,这个南瓜刀下去弹开了,斧子下去也弹开了,最后这个南瓜是用电锯吱吱嘎嘎地锯开的,南瓜果肉的强度已经相当于一棵成年的树干。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实验呢?其实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一个生命实验。这就是我们现代人所处的外在环境跟我们内在反张力最好的写照。在这样的压力下我们有理由不提前成熟吗?其实只争朝夕这句话用在今天是再合适不过了,一万年太久,七十年也太久,学习《论语》,学习经典,所有古圣先贤的经验,最终只有一个真谛,就是使我们的生命,在这些智慧光芒的照耀下,提升效率,缩短历程,让我们建立一个君子仁爱情怀,能够符合社会道义标准,不论是对于自己的心,还是对于社会的岗位,都作出来一种无愧的交代,让我们越早提前实现那种最高的人生境界就越好。我想圣贤的意义就在于千古之前以他简约的语言点出人生大道,看着后世子孙,或蒙昧地、或自觉地、或痛楚地、或欢欣地,一一去实践,建立起来自己的效率,整合起来一个民族的灵魂,让我们那种古典的精神力量,在现代的规则下,圆润地融合成为一种有效的成分,然后让我们每一个人真正建立起来有用的人生,大概这就是《论语》给我们的终极意义。

于丹论语理想之道感悟 论语心得这本书篇二

孔子曰:匹夫不可以夺志。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人,才会有奋斗的动力和前进的方向。那么孔子是如何评价他那些弟子的理想呢?《论语》中关于理想又有着什么忠告和劝告呢?请听北京师范大学于丹教授为我们讲《论语》心得之《理想之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中国人传统的道德理想,而《论语》中孔子和他的学生们谈到理想时,孔子并不认为志向越高远就越好,真正重要的是一个人内心的定力与信念。于丹教授认为,无论你的理想是大是小,实践所有理想的基础在于找到内心的真正感受,一个人内心的感受永远比他外在的业绩更加重要。那么,我们今天该如何理解理想的含义呢?在竟争激烈的现代社会里,孔老夫子的观点与现代人对理想的追求是不是有矛盾呢?请听北京师范大学于丹教授为我们讲《论语》心得之《理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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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

其实翻开《论语》,所有朴素的字句里面全都闪耀着一种隐约的理想。孔夫子说“匹夫不可以夺志”,哪怕是三军可以夺帅。这句话在中国的民间流传得很广。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志向决定了他一生的发展和努力。但是,在今天 看起来,最重要的不在于我们终极的理想有多么高尚,而在于眼前拥有一个什么样的起点。往往我们不缺乏宏图伟志,但是我们缺乏到达那个志愿之前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那条切实的道路。

所以呢,孔子在教学生的时候,在课堂上也经常跟学生聊天,聊天的话题就是说,“你们随便说说自己的理想。”

在《论语》里边有一个比较长的段落,这在《论语》中是比较罕见的、完整的段落,叫做《侍坐》,就是孔子跟学生在一起随意地畅谈理想。

那么有一天,他的四个学生,子贡、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坐在老师旁边,然后孔子很随意地跟他们讲,说:

“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

你们不要觉得我比你们年长几岁大家就很拘束,今天随便聊聊。平时我老听见你们说,“居则曰,(不)吾知也。”随便待着的时候,说没有人了解我。

其实这也很像我们今天在课堂上看到的学生,经常说别人都不了解,我有鸿鹄之志,我心中的想法谁真正能够了解呢?

那老师说了,今天你们就都随便说一说。“如或知尔,则何以哉。”今天假如我想听听你们的志向,你们会说什么呢?听老师这么一说,他的大弟子子路,这是一个性格特别急躁率直的人,所以《论语》上写的叫“子路率尔而对曰”,非常着急地起来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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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的理想是这样的,----给我一个大大的国家,这个国家有着外来侵略的忧患和粮食不足的危机,但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就能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富强起来。使老百姓不仅丰衣足食,而且人人有信念懂礼仪。”

于丹:

这几句话一出,我们想一想,对于那么看重礼乐治国的孔子来讲,学生有如此业绩,可以转危为安,去拯救这样一个国度,会受到什么评价呢?谁也没有想到,孔子的反应不仅是淡 淡的,而且稍稍有些不屑,叫做“夫子哂之”,冷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问第二个学生,“求,尔如何?”问冉有这个学生,叫着他的名字,说,冉求,你怎么样呢?

冉有的态度比起子路显然要谦逊得多,没有敢说那么大的国家,那么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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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想是,给我一个小国我去治理,我也只用三年,可以让老百姓丰衣足食,但要那人民都有信念懂礼仪恐怕要由比我更高明的君子来做了。

于丹:

我去治理,也给我三年,比及三年,我可以让它做到什么呢?可使足民,也就是做到老百姓衣食富足而已,至于礼仪的事情,冉有说我可不敢做。“如其礼乐,以俟君子。”想要让大家在整个的民心上变得整齐,对国家有信念,做到礼乐兴邦,这样一件事情,等着比我更高明的君子来吧,我好像做不到。

那么,他的话说完了,老师未置可否,接着问第三个人,“赤,尔何如?”叫着公西华的名字,“公西赤,你有什么样的理想呢?”那么这个徒弟就更谦逊了一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

先亮出自己的态度,我可不敢说我能干什么事,现在在老师这儿,我只敢说我愿意学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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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想就是希望自己在一个礼仪中,能够担任一个小小的角色,辅助着主持人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至于治理国家,管理人民这些事我可不敢说。”

于丹:

大家会看到,这三个弟子的态度一个比一个要谦逊,一个比一个要平和,每一个理想都更接近自己人生的起点,而不是一个终端的愿望。所以大家会看到,这个幅度是逐渐收回来的,那么,到此为止还有一个人没有说话,所以老师又问了,“典,尔何如?”曾点啊,你还没说呢,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时候曾点没有说话,《论语》写得惟妙惟肖。只此一刻,大家听到的先是一阵音乐的声音逐渐稀落下来,叫做鼓瑟稀。原来刚才曾点一直在专心致至地弹着琴。听到老师说,这个声音逐渐逐渐缓和下来。缓和到最后一声,“铿尔”,当一声,把整个曲子收住,像《琵琶行》所说的“曲终收拔当心划”有一个完完整整的结束,不慌不忙,“舍瑟而作”。

什么是作呢?过去学生听老师讲课或者大家聊天,在席子上古人都是这样子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那么老师发问,要表示恭敬,立起在自己的膝盖上,这叫作。

所以把琴放在一边,毕恭毕敬直起身来答对老师说话。这样的几个字描写能够看出来什么呢?就是曾点的内心是一个从容不迫的人,他是一个成竹在胸的人,他不会率尔而对,他会娓娓道来,所以他一上来还要先说一句,征求一下老师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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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的想法跟三个同学有点不一样,能说吗?”

“那有什么关系?人各有志,但说无妨。”

于丹:

这个时候,曾晳才从容地开始了他的描述:

“曰:莫春者,”就是到了大概三四月末的时候,就是春深似海的时候,“莫春者,春服既成”,穿上新做的春装,“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他说,这就是我的理想。

在一个春深似海的季节,穿上整齐干净的新衣裳,带上几位好朋友,再邀请上一批学生弟子,带上一批孩子,大家一起去刚刚开动的沂水中,趁着春水把自己洗滌得干干净净,然后到鼓乐台、舞雩台之上,沐着春风,唱着歌谣,让自己有一场心灵的仪式,在一个万物开化,大地复苏,春风萌动的季节,把自己融汇进去,与天地在一起共同迎来一个蓬勃的时候,当你这样一个仪式完成的时候,我们大家就高高兴兴地唱着歌回去了。他说,这就是我的理想,我只想做这样一件事。

那么他的话说完了,一直没有表态的老师“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老师长长地感叹了一声,说,我的理想也就和曾点是一样的。

那么这是四个人在谈自己理想过程中老师唯一发表的一句话,然后他们就下去了,走了,“三子者出,曾皙后”,三个同学都走了,曾皙在最后去问他老师,“夫三子者之言何如?”老师你觉得他们仨说得怎么样呢?

老师也很微妙,他挡了一下,先不想做评价,“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无非是每个人说说自己的想法吧。然后曾点不依不饶,还要继续问老师,“夫子何哂由也?”老师,为什么子路说完话以后你冷笑了一下?问到这个问题,老师不能不说话了,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老师说,这个秘密就是一个人你真的想要治理一个国家吗?那么最核心的东西是用礼仪去理,而不是说用一种强硬的措施,你心中真正有一种温、良、恭、简、让,这是《论语》上所提倡的人生之道,有了这样一种内涵,表现出来的所有措施都是可以变通的,这就是一个人的起点,那么他说你看,子路说话的时候,那么草率抢在大家之前就说出了一个宏大的理想,其言不让,没有一点辞让之心,所以我就哂笑他。因为他从内心缺乏这样一种恭敬啊。

那么接下来,评价另外两个学生,“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与?”说冉求说的那个就不是个国家吗?难道说方圆六七十里,或者说五六十里甚至更小一点那就不叫国吗?也就是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在于国土的疆域大民小,只要你出言说我去治国,那么请你首先心里面有一面镜子反躬自省,看一看我的学养,我的为人,我够做这件事吗?但是他的学生少了这个步骤,所以老师说难道他那不是治国吗?

接着又说第三个人,愿意学礼仪的这个人,公西华。这件事情他应该说得很谦虚了吧?但老师说,“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他说的这种礼仪的事情还算小啊?他做的要是小事,那还有谁做的叫大事?那么礼仪应该是最重要的,不仅是贯穿在每个 人生活从始至终的,也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事情。

那么,从孔子对他三个学生隐约的否定和对于曾点的支持中能看出什么呢?其实他给了我们一个人生脚下的起点。也就是说,让我们手中每一天的生活方式跟你最终治国祭祀的理想终于有了一个勾连的桥梁。

画外音:

《论语》告诉我们,理想无论大小高低,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内心的感悟。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但当我们在繁忙的工作中去追求自己的理想时,常常会忽略了我们自己内心的感受,而一个内心的感受和自己所追求的理想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丹:

我们每个人在这样一种匆匆忙忙、周而复始的工作节奏中还有多少时间,有多少空间能让你真正看见自己心底的愿望呢?往往我们被遮蔽的是心里真正隐秘的心灵的声音,但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个社会的角色。

我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小故事,讲到有一个人他自己觉得有抑郁症有前兆,每天很不开心,然后去看心理医生。他跟医生讲,他说我每天就是害怕下班,我在工作的时候没关系,但是我只要回到家,我就会感到惶惑,我不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愿望是什么,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我在生活里面该选择什么,不该选择什么,然后越到晚上心里面越会恐惧,越会压抑。所以夜里头会整夜失眠,长此以往,我就很害怕,怕我会有抑郁症。我这样的症状只有经过一夜的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上班,进入我的工作状态我就好了。他说,这,怎么办?

这个医生一直听他倾诉,然后想先给他一个建议,说你看我们这个城市里,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喜剧演员,他每天都有表演,他的喜剧演得好极了,所有人去看了以后都会开怀大笑,忘怀得失。他说你是不是先去看看他演出,你看上一段时间回来我们再聊一聊,看一看你这种抑郁前兆的状态是不是有所调整,那个时候我们再来商量方案。

医生说完以后,这个人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来望着医生的时候,医生看见他已经是满面泪水。很久,他对医生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就是那个演员。”

其实这好像是一个寓言,但这样的故事很容易发生在我们今天的生活中。大家可以想一想,当每一个人已经习惯于自己的角色,在角色中欢欣地表演,认为这就是自己的理想,这是成功的职业,在这个时候还有多少心灵的愿望受到尊重呢?我们在角色之外还留有多大的空间真正认识自己的内心呢?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很多人离开职业角色之后反而觉得仓惶。

我曾经看到过一个有意思的小故事,说在隆冬来临前,在深秋的田埂上,有三只小田鼠忙忙碌碌地为过冬做准备,第一只田鼠就拼命地去找粮食,把各种谷穗、稻穗一趟一趟地搬进田鼠洞。第二只田鼠就拼命地去找御寒的东西,把很多的稻草、棉絮都拖到它的洞里。

而第三只田鼠呢,就一直在田埂上游游荡荡,一会抬头看看天,一会低头看看地,一会儿躺一会儿,弄得它那两个伙伴就一边在忙活一边在指责它。说你看你这么懒惰,你也不为我们御寒过冬做准备,那真到了冬天怎么办?你看看你这么游手好闲。这只田鼠也不辩解。

后来冬天真的来了。三只小田鼠在一个非常狭窄的小耗子洞里面,在过冬的时候发现吃的东西不愁了,御寒的东西也都齐备了,然后每天在这里无所事事,终于大家就百无聊奈了。当大家开始难受得要命的时候,第三只田鼠开始给那两只田鼠讲故事。

他说,就在那样一个秋天的下午,我在田埂上遇到一个孩子,他在做什么;又在那样一个秋天的早晨,我在水池边看到了一个老人,他在做什么;我曾经听到人们的对话,我曾经听到鸟在说什么样的一种歌谣,所有的这些我当时都记录下来了。

其实到这个时候,那两个伙伴才知道,这只田鼠在为大家储备了过冬的阳光。也就是说,这种表面看起来毫无意义和价值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会给了人心一个淡定的起点。

所有外在的仪式不过是为了一个内心的安顿,那么这种安顿是需要我们去敏锐地感知世界节序变化,感知四时、感知山水、感知风月。这一点可能对我们今天的人来讲是特别的奢侈了,因为今天这种现代化反季节的事情太多了,到了盛夏的时候,屋子里有空调,凉风习习;到了寒冬的时候,屋子里有暖气,温暖如春;到了春节的时候,有夏天那种大棚的蔬菜,摆在桌子上五颜六色。也就是说,当生活一切变得如此简约的时候,我们还有遗憾吗?这种遗憾就是四季走过,在我们心上却已经变得模糊,我们已经感受不到说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上,由于四季分明带来节序如流,在我们心中还能激起什么样的反响?也就是说,在自然生活中,在认知内心中,你越淡定,越从容,越舍弃那样一些激烈的、宏阔的、张扬的外在的形式,而尊重安静的内心的声音,也许你就会有了更多的依据。这一切是为了让你走到社会角色中的时候可以有担当,能够胜任,能够做到最好。

画外音:

在竟争激烈的现代生活中,我们是否还能关注自己的内心?于丹教授认为,一个人是否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并不在于他给自己定了多高的目标,而在于他内心是否能有一种淡定的理念,是否能把握自我。但是,淡定的理念就能够让我们实现人生的理想吗?

于丹:

其实,看到《侍坐》这样一篇小短文,在《论语》中会使很多人感到惊讶,因为它违背了我们传统对于《论语》那种立志的判读,它不同于曾子所说的士不可以不宏义,任重而道远这样的话,但是想一想,它是所有那种人生大道、社会理想内在的一个根本基础,一个人如果没有内心的这种从容和对于自我的把握,在职业角色中我们只能是任职业摆布而不会有一种内心认同以后对这个职业的提升。

在《论语》中有这么一段意味深长的对话。学生子贡去问老师

flash:

“老师,你说,什么样的人才叫知识分子呢?是不是读了大学就算知识分子了?”

“有文凭不等于有文化。一个知识分子,一定是知道礼仪、廉耻,行为有所约束的人。”

于丹:

我们知道士这个阶层是中国的知识分子阶层,这应该是一个很崇高的名誉,是那种无恒产有恒心,天下己任的一个阶层。所以子贡说,老师你告诉我,怎么样才叫做一个士呢?那么老师说:

画外音:

“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论语.子路篇)

于丹:

他说的最高的标准就是一个人他的行动之间自己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也就是行为有所制约,有内心坚决的、做人不妥协的标准,而这个人要有用。就是你要为社会做事。

孔子讲的并不是说一个人有了内心的修养就可以每天光陶醉在自我世界,一定要出去,不管你拿到的是什么样的使命,做到不辱君命。这可不容易。因为你不知道你所拿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令箭,什么样的金牌,让你去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吗?所以孔子说,最高的标准,就是你出去可以做到不辱君命,这就叫做士了。

学生觉得这个标准太高了,就又问他,“敢问其次?”您给我说说再低一级的标准,比这差一等的。

画外音:

“曰:宗庙称孝焉,乡党称弟焉。”(论语.子路篇)

于丹:

就是孝悌之义。在宗族里面大家认为你是一个孝子,而在乡党邻里之间大家以你为兄弟,你能够对所有人都是亲和的,能够把你那种人伦的光芒放射出来,用一种爱的力量去整合周边,不辱祖先。

其实《论语》就是一个以人伦为基本出发点这样的一个道德文章。所以它把次一等定为这样的人。子贡又接着问“敢问其次?”第三等,咱们再下一等说,还有什么人勉强够着边,能够叫做士呢?结果孔子说出这个话,说了一句我们非常熟悉的话,大家听了以后会瞠目结舌,说这么高的标准才是第三等啊?

画外音:

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论语.子路篇)

于丹:

说那种言必信,行必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把这事给你做到。这种,他说叫“硁硁然,小人哉。”什么叫“硁硁然”?就是表现 出来剑拔驽张,言语很急切,这样的一种样子。说我不计后果,不计方法,我把事给你做成,他说这种人勉强算第三等。就是说能够实践自已的诺言。

其实今天大家想想说这第三等也挺高的,这个标准“言必信,行必果”今天有几个人做到啊?他学生也是这么想的。子贡也觉得这仨标准太高了。所以又追 问了一句,说“今之从政者何如?”老师你觉得现在从政的人能够上这三等吗?

结果老师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也就是说老师把当时诸侯各国的从政者都没有放在眼里,认为他们离这样一个士的标准还太远太远。

其实,在这里所提出来的详细的、不同的标准,这是孔子对一个成熟的在社会职业岗位上有所担承的人他的质量描述。

我们来说说这个最高的标准,“不辱君命”四个字。那么我们又想一想那个最低的标准,“硁硁然”是不可取的,也就是说,要做到不辱君命是在变通中,没有条件地把一件事情完成好。这需要调动我们多少人生的积累,这需要一个人有多大的勇气、智慧和仁义之心,其实这样一种不辱君命往往容易让我们想起来战国时候赵国的一个人,就是蔺相如。

大家看《史记.廉蔺列传》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故事,蔺相如这个人无论是完壁归赵还是沔池会,都做到了不辱君命,其实这是不容易的。当赵王得到价值连城的和氏璧的时候,秦王想要夺这块璧,所以就告诉他说,哎呀,我给你15座城池,把这块璧给我拿过来,我们看一看,赵王当时就知道,说虎狼之秦这块璧一旦进入将没有办法拿回来。蔺相如说,那这样,我们不去的话是自己理亏,我带着这块璧去,如果不能换回城池,我的命和璧拴在一起,有我在就有这块璧在。

去了。看到秦王很随便地在他的行宫里面设酒宴宴请他。然后旁边有大臣、有美人,大家嘻嘻哈哈的在这很高兴,然后说拿过这块璧来我们看一看,看了以后说这个天下美玉,指给大臣看,指给美人看,大家传着看。

蔺相如一看就明白了,说这块玉在这里不受尊敬,就像赵国不受尊敬一样,要拿回来也是很难的事情。所以他就上去跟他说,唉,这个美玉是有暇疵的,你给我,我指给你看。秦王就把这块玉还到他手里,而蔺相如拿到这块玉以后,退后几步靠在柱子上,怒发上冲冠,持璧而立跟秦王说,他说你在这样一个地方迎接这块玉,你知道我们来之前焚香顶礼,斋戒15天,以示对秦国的尊重,我奉玉而来而你随便把这块玉传给大臣、美人,这样的一个懈慢的态度就让我知道,你们是没有真正想要用城池相换的,那么现在好,如果你真要这块玉,你也要这样持戒焚香15天,而且你先把城池划给我们,我才能够把这玉给你。如果不然的话,我现在的人头和这块玉同时撞在你的金殿的大柱子上。然后秦王害怕了,说那好吧,赶紧按照他要的这个礼仪。但即使按照这个礼仪,蔺相如觉得他一定是不会真正完成他的诺言的。所以蔺相如决定,连夜让他自己的家人带着这块美玉逃回了赵国,他自己留在这最后做一个交代。最后他跟秦王讲,说我知道你们没有真正给我们城池之心,这个完璧已经归赵了。已经回去了。

其实这是他的不辱君命。沔池会也是一样。其实这样的故事在中国的仁人志士中,在古典记载的典籍中不缺少这种例子,也就是说,在一个突变的情形下,一个人怎么样能够有所担当,这其实是一个成熟的人在职业角色中所要得到的一种考评。

其实这样的故事,我们不一一地例举,回头看一看会发现,人怎么样可以变得无畏,可以变得淡定而不仓惶,这是需要每个人在心中找到一个符号的寄托,这个寄托不见得是大家共同认可的一个宏大理想,也不见得是大家都共同认可的说是一种权势,一种金钱,一种情感,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达芬奇密码,每一个人的生命链条中一定有他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但凡找到这样一个寄托会给你这一生找到一个依凭,会找到自己的一个内心根据地。

画外音:

于丹教授认为,理想不一定是大家共同认可的一种权式,或者金钱,而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在乎的东西,是一种心灵的寄托,但是为什么人们总要追求一个理想,理想之道又能够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于丹:

在《论语》中要说到有多么远的这种理想,其实它一切都在一个朴素的起点上。我们要相信思想的力量是这个世界上最巨大的力量之一。也就是说,孔子经常所说的那种“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一个人总在想着自己的衣食,这是不足以担当一个君子一个士的资格。中国的知识分子所要的并不是一种生活的奢侈,但他们一定要心灵悠游上的奢侈。

所以有一次孔子要出远门,“子欲居九夷”,因为我们知道,他要把他的美政理想布化天下,所以要去未发达地区,临走的时候学生就劝他,“曰:陋如之何?”学生说,那么一个简陋的地方,破地方,你上那干嘛去?那么孔子怎么回答?孔子淡淡地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那么这个“何陋之有”就流传下来,一直到唐代刘禹锡写了《陋室铭》,这是大家都熟悉的。

那么《陋室铭》又怎么样形容呢?他说:

画外音: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陋室铭》

于丹:

在这样短短一篇《陋室铭》里,把古往今来的名士对于简易的、朴素居住环境的这种判读全都呈现出来了。

大家在一起谈论的是不是共同的志向和共同的寄托,如果大家能够在这样一种丝竹之间,在大家的交流里面,可以有了那种心心相通,可以在你共同寄托的大事上有共同的理想,那么这种简陋它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所以其实什么是真正的理想,理想之道就是给我们一个起点,给我们储备一点心灵快乐的资源。

其实当我们回到《论语》,真正解读了《侍坐篇》,看到了“吾与点也”这句喟叹,知道了这样一位万世师表的圣人心中对于那种“浴乎沂水,风乎舞雩”,在“莫春”时节“咏而归”快乐回来的生活方式心存向往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种阐述跟庄子所说的“独与天地精神共往来”是如出一辙的。也就是说,所有古圣先贤首先是站在个人的价值坐标系上,了解了自己心灵的愿望,然后才会有宏图大志,走到这个世界上有所建树。

我们都想要一生建立一个大的坐标,对于前方的远景,让我们找到一个起点,让我们从自知之明去建立心灵的智慧,让我们从《论语》里面也做孔子席前一个安静的学生,跨跃这个千古的沧桑,在今天看一看他那种淡定的容颜,想一想他让我们去到自然中的这种鼓励,在我们每一天真正忙碌的间隙里面,哪怕说给自己一点点心灵的仪式,不至于让自己像那样一个人格分裂的演员一样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其实在今天这么一个后工业文明的社会里,如果能够调整这样一套坐标系统,我想,《论语》会从千古之前传递出来一种温柔的思想的力量,它传递出来一种淡定的清明的理念,它鼓励我们每个人内心的关照,它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理想是有根的。

于丹论语理想之道感悟 论语心得这本书篇三

有一次孔子说想搬到九夷、也就是东方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去住。

有的劝他说:“陋,如之何?”那么一个简陋的地方,怎么好住呢?

孔子却淡淡地回答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这句话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理解。第一个角度,是君子有天下使命,不管这个地方是奢华的还是简陋的,对他来讲只是一个外在环境而已;第二个角度,就是君子的内心有一种恒定的能量,他可以使得周边熠熠生辉,繁华似锦,他自己生命里面的气场可以去改变一个简陋的地方。

唐代大诗人刘禹锡写的《陋室铭》大家都熟悉,在这样短短一篇铭里面,他把古往今来的名士对于简易的朴素居住环境的这种判读全都呈现出来了。他说,我们居住的这种物质环境可能无法改变,也无须苛求,你周边来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环境,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如果你和朋友之间谈论的是共同的志向和共同的寄托,大家有共同的理想,那么这种居住条件的简陋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所以,理想之道是什么?就是给我们一个淡定的起点,给我们一点储备心灵快乐的资源。

其实我们真正读懂了《侍坐篇》,看到了“吾与点也”这句喟叹,知道这样一位万世师表的圣人,心中对于那种“浴乎沂,风乎舞雩”,在“莫(暮)春”时节“咏而归”的生活方式心存向往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种阐述跟庄子所说的独与天地精神共往来是如出一辙的。

也就是说,所有古圣先贤首先是站在个人的价值坐标系上,了解了自己心灵的愿望,然后才会有宏图大志想在这个世界上有所建树。

我们都想要一生建立一个大的坐标,对于前方的远景找到一个起点。让我们从自知之明去建立心灵的智慧,让我们走进《论语》,也做孔子席前一个安静的学生,跨越这千古的沧桑,在今天看一看他那淡定的容颜,想一想他让我们去到自然中的鼓励,在我们每一天忙碌的间隙里面,给自己一点点心灵的仪式,而不至于像那个人格分裂的演员一样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其实在今天这样一个后工业文明的社会里,《论语》传递出的这样一种温柔的思想力量,淡定的、清明的理念,它鼓励了我们对内心的关照,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理想是有根的。